聖經扭轉我的人生

沒有聖經,沒有今天的我。
感謝基甸會總會邀請我寫出自身與聖經有關的見證。


我是一個牧師和聖經翻譯學者,曾有幸參與中文和合本聖經修訂版最後的審閱工作。容我透過簡單描述自幼背景與人生經歷,以突顯聖經對我的重要性。


特殊的家庭背景

我出生在一個非常不入流的家庭,父親曾是電視報紙炒得沸沸揚揚的槍擊要犯,被描述為國際智慧型犯罪,其實他只是帶兩個小弟而已,報導讓我們笑到肚子痛;母親從小是童養媳,被迫跟著養父經營賭場做記帳工作。他們各自有著痛苦的人生經歷,共同成就了一個破碎的家庭,但感謝主,父母親如今皆已受洗歸主。


口袋空空的書蟲

從小無人陪伴,獨自一人時,我愛觀察、愛思考、愛看書,從沒有字的繪本,讀到有字的。所謂十賭九輸,我們家當然很窮。我最大的興趣就是到附近的書局,蹲在書架中的走道免費看書,老闆一開始還好聲好氣地問:「小朋友,有沒有想要買什麼?」到最後氣得要命:「妳把我這裡當租書店啊?!」但我連租書的錢都沒有。


終於有一次,忘了為何,人生第一次,唸小一的我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元,一般小朋友會拿去抽糖果兩次,每次五毛錢,但我開始計畫要去書局買點什麼,興高采烈、也忐忑不安,「要買什麼呢?一元錢能買什麼呢?」老闆那裡有漂亮的山水國畫書籤,我鼓起勇氣說要買,他面帶笑容問:「妳要買幾張?」一元只能買一張。只好鼓起勇氣說我「只想」挑一張。一段時間後才知道,有一種地方叫作「圖書館」,有免費的看不完的書,才沒有再去煩書局老闆。


小一時,爸爸在買回一台彩色電視機的隔天,就發生槍擊事件,逃亡去了。不久,我決定向來照顧我們的大姨(媽媽親姊)和哥哥弟弟大聲表示「我要離家出走」,然後,頭也不回地進房間,堅定地打開抽屜,拿出衣服打包。沒多久,最疼我的哥哥進來問我:「妳今天晚上要在哪裡睡覺?」這一問,驚醒夢中人,坐在地上的我開始想:「如果貼著電線桿站一晚,可能撐不了幾天;如果去睡車站,可能會有壞人;如果去同學家,一定會被同學家長弄回家。」想來想去,完全想不出我可以去哪裡?於是,將行囊中的衣服取出來,整整齊齊地擺回衣櫃抽屜。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想過離家出走的事了。


媽媽好賭,傾家蕩產,不得不賣掉裝潢得很漂亮的房子,從我高中便開始到處搬家的流浪生活,我的同學曾抱怨:「我買的電話簿光是抄妳搬家來搬家去的住址,都快要寫滿了。」到我唸大學時已搬得老遠,多年沒有回去那地區,偶然一次回到那裡,驚奇地發現那家書局還在!心臟噗噗地跳,想再進去逛逛,假裝不認識老闆,沒想到,我才一踏進門口,老闆就驚呼:「郭梅瑛!好久沒看到妳了!一點都沒有變!」沒錢的書蟲被一眼識破。


從小至今,無一日未讀書,即使在不識字的歲月中亦是如此。


小學一年級,一個人很無聊時,就會躺在地上滾來滾去,思考人生的意義,滿腦子哲學思維:「為什麼要活著?唸完小學,做什麼?讀國中、讀高中、讀大學,然後呢?結婚?找工作?老了,等死?為何不現在就死?一了百了。」於是我開始從報章雜誌蒐集自殺的方法,想知道怎樣才能無痛死亡,又能死相漂亮,媲美《完全死亡手冊》的蒐集功夫。學校老師已經開始教我們查字典,偶爾就幫媽媽和大姨查佛經中她們不會的字,那一年,不但和大姨一起去買佛經,我還唸過十多本佛經。雖然我生性活潑熱情友善,但灰色、佛道、找死,就是小學一年級起的生活基調。


知識就是力量

四年級開學沒多久老師推薦大家讀 《十萬個為什麼?》,拜託媽媽買給我,我就開始滿腦子科學思想,因為講解實驗時思維清楚,口才俐落,還被自然科老師選中去幫忙製作她的科學展覽材料,得了全國特優。有一天照例獨自看家,在陽台看著天上的月娘竟然有兩個眼睛和一個上下張大的橢圓形嘴巴,簡直是嚇壞我了,趕緊衝進房間,心臟砰砰跳地翻看目錄,看套書中是否有任何線索,一查,才知道月球表面有很多坑洞,其中有一個稱為「寧靜海」的大洞。原來如此!我再跑回陽台,細細觀察,三個大洞合起來的光亮圓臉仍然看著我,但心中的恐懼早已平息。


首次接觸到書中之書--聖經

小學五年級在家中預備回收的舊書報垃圾堆裡意外發現了一本基甸會的聖經,是寄居我家的表姐(大姨女兒)亂扔的,我好奇地翻閱,但害怕撿起來會被罵,就放回堆中。一邊讀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小一時曾在家裡看到一本給兒童看的彩色漫畫,長寬大約小朋友的手掌心,不知哪來的,書蟲的我當然很認真看,不放過任何細節,仔細玩味,如同我讀每一本書一樣;裡面畫著古代的人類罪惡滿盈,幹盡壞事,在我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後來在廟裡和算命師家中也看到上刀山下油鍋、割舌頭的地獄景象示意圖。


小學畢業的那個暑假,買了一本日記本,開始記錄我的思想,第一篇寫的是:「不良青少年是從哪裡來的?」洋洋灑灑地寫了四、五頁,忠實呈現我對於人類罪性的探討與理解,也記錄著我最天真的疑問:「最早是誰使青少年開始變壞?誰是第一個帶壞別人的不良青少年?」


理性的無神論者

哥哥弟弟想偷懶,於是天天早晚為神明換水、上香的工作便落在我身上,哥哥還囑咐說不可讓媽知道。我每天非常虔誠膜拜,但家裡的狀況始終沒有改變,媽媽臉上永遠陰鬱,我拜的這些神明根本沒有提供什麼保佑。


國一,我在被分派的固定外掃區域掃地時,一位素未謀面的胖阿姨走過來,沒有自我介紹就喊我的名字:「妳成績很優秀,常常上台領獎,很多比賽也都拿第一,我幫妳申請中正獎學金。」雖狐疑她怎麼認識我,但她是叫我去辦公室,應該不是壞人,地掃好之後就去找她辦理申請。得獎那天,大大的信封袋裡有一張卡片,寫著:「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裡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能結出許多子粒來。」底下印著「蔣中正」三個字。我有個很好的習慣--清早先站在陽台上默想和背書,才去上學。卡片上的話在我腦海呈現一個畫面:一粒麥子往土裡掉落,漸漸地長出新的麥子,其上的麥子再度落在地裡,如此反覆,直到成了一片麥田,在我眼前。


國中畢業時,為了聯考,媽媽要我東拜西拜,雖然我照著做,她要我去的每一間廟我都去了,但心裡是很抗拒的:「如果本來不用功,只要去拜一下,就能考進名校,這豈不是賄賂?」我可是人所皆知的愛好公義者!「再者,如果神明居然接受賄賂,哪裡有資格當神?」而且,「如果沒讓我考上名校,這還叫作公平嗎?」


媽媽專程帶我去孔廟拜拜,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拜拜的時候,要說國語還是台語?」平常在廟裡都習慣以台語進行「溝通」,而且還得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和地址,媽媽想了想,說:「說台語卡ㄟ通吧?!」我就想:「孔子是山東人,哪裡聽得懂台語,那如果我說英語哩?」,「如果全世界有很多個跟我同名同姓的人,我還得告知家住哪裡,這神明才知道我是哪個郭梅瑛、才能保佑得到我,那他神力真的是很小。」


聯考完那個暑假,讀到進化論派的一本書,提到人與猩猿差異不遠,大體上我已經「決定沒有神」了,但我在高中時還是認真地找到佛教正典來研讀,但是到了高一暑假,我早已是不折不扣的無神論者,自認是真理的追尋者,只相信真理,不信宗教。


但,真理是什麼?電線桿上常見的佈道貼紙,寫著「不信耶穌,下地獄」,這話過於霸道,令我嗤之以鼻(信主以後也知道這句話根本是錯誤的神學觀,人犯罪,本該留在地獄,是因為耶穌來拯救,人才能脫離地獄,而不是因為沒有信耶穌而下地獄的)。但是有一句貼紙的話卻打到我的心:「耶穌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自詡為真理追尋者,我認為真理是一套知識系統、事實的總和,怎能會是一個人?!這實在是太震撼了! 耶穌已如此宣稱,我能不認識一下祂嗎?


班上的基督徒,都被我批判到無力反擊,每天搭火車上下學的途中,班上那一票基督徒,被我的論述全面壓倒,最後她們放棄了,聲稱:「如果郭梅瑛信耶穌,就是神蹟。」


她們初信的程度很有成長的空間,無法說服我。但上帝可不是省油的燈,祂自有辦法。


我從小因體質不好,經常生病,有一天中午在學校吃便當時,在報紙的分類廣告中看到一份健康的函授課程,只要寄回郵,何樂而不為?上完了健康課程,問我要不要繼續上有關聖經的課程,我蠻好奇,就繼續投郵。這段期間,我看到同學頭殼壞去地只顧聚會,都不讀書,功課都還要我教她們,成天呼喊主耶穌,感覺蠻可笑的。有一天,隔壁的侯同學突然帶來基甸會發的橘色小本聖經,說是她們被規定要背聖經,所以特別帶著。我心想:「她課本都不好好背,平均成績四十分,還背什麼聖經?」但眼尖的我當然不放過佳機,開口向她借聖經,但她死也不肯借,說她回家還要看,我說「不差這一晚,明天一早上學時我就還妳」,討價還價地,到放學前她才勉強借給我。


回想這件事,覺得挺怪,真正的基督徒是巴不得別人讀聖經的;免費送,人家都還不要、隨便扔掉,現在有人主動要求要看聖經,她居然拒絕!要是我,一定會馬上說:「好啊!」然後自己再想辦法弄一本聖經來讀,更何況我只要求借閱一晚。


當晚翻開聖經,裡面有新約全書附詩篇箴言,大部分的書卷名稱我都猜不出會是什麼內容,記得讀建中的哥哥告訴過我:「箴言就是有道理的話」。既然只有一個晚上、只能挑一卷來讀,就看看聖經裡面最有道理的話是寫些什麼!


沒想到,一讀,就覺得好像是我自己本來就會說、也非常認同的話,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有這樣的感覺,總之就是很喜歡,立刻拿出平常捨不得用的測驗簿,開始抄我特別喜歡的話,那一晚,就將《箴言》整本讀完,還抄好我認為是重點和佳句的經文,幾乎寫滿一本。


這段期間,大家流行交筆友,我也嘗試。台中一位牧師的女兒—薛同學來信,她說的我幾乎都不相信,尤其是「每個人都是罪人」,這話跟我國中國文老師說的差不多,同學都很狗腿地附和說「是的」,我暗想:「她們可能有犯什麼罪吧?我從小乖巧,雖然很有自己的意見,但都會順從,成績名列前茅,又有禮貌,怎麼會是罪人?」


我猜,像我這樣的人,要將我弄成基督徒,上帝非得用激烈手段。班上幾位同學邀請我晚上去學校附近的聚會所參加聚會,因為住宿,必須向教官請假外出,還被教官嘲笑、刁難說:「你們的十字架上面是有耶穌還是沒有的?」我根本沒去過教會,哪裡知道十字架上面還有人!教官規定不可以逾時回校,我是最遵守時間的,當然說沒問題。


在寒冬中第一次踏進教堂,感覺非常陌生、詭異,不是很喜歡,講的內容非常普通,函授課程都已讀過,一點也不令我感動。聚會結束時,我只想趕快回宿舍,沒想到,那教堂的人和同學一直強迫談話,且堅持我當晚一定得受洗,她們輪番上陣,想「解開我的疑惑」,我覺得很煩,我並不是不想信耶穌,我都寫完了六套函授課程,拿到六張證書,哪裡會不懂她們所說的?只是沒打算在那晚受洗,這麼重要的決定,我還想多考慮一陣子。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們一副不想放人的態勢,我就說「好,我受洗」,到了會所的池子邊,看見每個下去的人都由施洗者禱告,但我根本不相信這群人,他們心中對我沒有愛,我只是「一個受洗人數的數字」,我就要求為自己禱告,至少我自己會真心地對主耶穌說話,他們只是一群想要「業績」卻不尊重人的「基督徒」。(他們引用的是路加福音十四章23節--「勉強」人進天國,和修本譯為:「強拉」人)


在池內,我很真心地向主耶穌禱告,然後才讓他們將我的頭往後放入水裡,起來的時候他們沒有摀好我的鼻子,害我嗆到。雖然被強迫受洗,她們好像臨門一腳,將我這顆仍然無感的球「踢入」天國,但說話算話的我,從第二天開始,就對主耶穌說:「我會好好作個基督徒」。就這樣,在高二下成為名義上的基督徒。但真正信耶穌,是在我真正全面地讀了聖經之後。


讀聖經信耶穌

於是我買了新舊約全書的聖經,從創世記開始讀,偷偷地當個基督徒。等從宿舍回家時,才膽怯地告訴媽媽,果然她大發雷霆,開家庭會議檢討我,說我「迷信」,我心中默禱,不發一語,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哥等她激動過後,說:「媽,妳自己不也是迷信?」這句話如同及時甘泉,解救了我,媽就不再叨唸。此後數年,仍有逼迫,例如她會說:「教會的飯比較好吃喔?」事實上我去教會的那頭幾年從來沒在教會吃過一頓飯,也沒有人來對我好,唯一來關心我的人,不是想要賣我詩作,就是想要賣我直銷的產品,所遇見的幾位牧師也全都是屬於「一定會被上帝打屁股」的類型。


我的身份雖然是一般教會認定的基督徒(有受洗證明),但嚴格來說,我還不太認識上帝。高二受洗後根本不知道哪裡有教會可以去,且都是陌生的教堂,也不好自己就踏進去。陪伴我的就只有聖經與聖靈。終於大一,因為讀了聖經而被折服的我首次在房裡跪下來,虔誠地對上帝說:「聽他們說,祢是上帝,請祢給我信心,幫助我相信祢。」什麼祝福也沒有求,暗想「如果祂真是獨一的上帝,而我居然不相信祂,那我就倒大楣了。我需要能相信祂的信心。」禱告完,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什麼感覺也沒有,沒有天搖地動,沒有溫暖電流,等了一會兒,我才站起來。事後一年,上下起伏,上帝一直透過各種事件帶領我、教導我、陪伴我,驀然回首時才發現,上帝果然在當下就按著我所求,垂聽了我的禱告--不憑眼見、不看環境、不憑感覺,只單單相信祂,這就是最大的信心。


聖靈也教導我在被人為難時,心中默默求問祂,祂就立刻給我智慧和答案,解決了很多立時就得處理的困境。


我讀聖經的態度非常虔誠,我認為聖經既然是上帝寫的,若我有疑問,就一定只能請教祂,何況身邊全是一些「阿里不答」的基督徒,完全不知道要問誰。我將聖經當作教科書來讀,好像要準備聯考一樣,用不同顏色的筆劃重點、寫筆記,因為我讀書速度很慢,總是要進入場景、讀到有畫面,覺得有味道,才放下書本。讀時,使用我自己發明的「六何神功」--何人、何事、何時、何地、如何、為何,搞清楚裡面到底在說什麼。一開始只規定自己每天最少要讀八章,自己劃表格作進度記錄,時間多的話,就讀兩三天的份量,很有成就感。多年後,基督教書房才出版「讀經進度表」這種表格,是不是英雄所見略同?只是我略美於前。


四點鐘就起床讀經,有時聖經上的字變成粗體跳到我眼前;有時上帝說:「妳看,這裡分段分得不太好。」這實在是嚇到我了:「聖經不是上帝寫的嗎?怎會分段不太好?」當然,後來才知道聖經經文的分段是傳教士在騎馬傳道的路程中,一路拿筆點出來的,馬奔跑時動來動去,難免會有點歪的時候。


放假的時候,我習慣到圖書館去,總是一大早就去,通常館門還沒開時就有一大群人等著,別人搶位子是要準備聯考,我搶位子是要讀聖經。將聖經一遍又一遍地讀,慢慢默想,到廿三歲以前,已經讀完聖經五十遍了。


心中總是好奇:「中文聖經到底是誰翻譯的呢?」很想支持(或參與)聖經翻譯的工作,幫助分發聖經。被我劃過的聖經一本又一本,超過七本,最近年逾半百老花,又買了自己參與最後審閱工作的和修本大字版來讀,繼續我的研經享受。


這期間,上帝一路帶領我,用自己翻譯所賺的錢在英國唸了兩個碩士學位;後來因為生病,先回台灣,被中西醫師和民俗療法專家都診斷為快要死了。但我在回國的飛機上,仍向主禱告,求祂讓我認識兩位語言學方面的專家前輩,以便後續的學習--假如祂還要使用我的話。沒多久在華神編輯部幫忙編輯校對周聯華牧師的作品,進而認識他,他老人家問我「妳在哪裡讀書啊?」等我回答後,他瞪大雙眼、親口說我讀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曼徹斯特大學神學系博士班」,攻讀聖經翻譯。周牧師以好笑的表情先問我:「妳有沒有聽說過別人說我什麼壞話呀?」然後趁著工作之餘,測試我很多道專業問題,他很滿意,我對於一般人不可能答出來的專業問題,居然能立刻對答如流,於是滿臉笑容地對我說:「我要把妳帶到三峽賣掉!」他假意說:「就是一些整理聖經的工作囉」,問我肯不肯做,我回答:「自從信主以後,我的人生幾乎都是在研讀聖經、講解聖經、傳揚聖經中度過,只要跟聖經有關的事情,我通通愛做」。沒想到,他帶我去的是聯合聖經公會亞洲區翻譯總顧問駱維仁博士的家和辦公室,當我們坐定,周牧師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和合本新約聖經的修訂工作」,然後指著駱博士和他自己說:「我們兩個人都沒有學過聖經翻譯,妳是專家,如果有什麼意見,請不要客氣,提出來。」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上帝已使我不可能的美夢成真!當天我趁兩位長輩午休時,流著感恩的眼淚向上帝獻上感謝的禱告,祂親自帶領我走上這條譯經的道路。


新約聖經修訂完成後,我得到荷蘭聖經公會提供的全額獎學金,到全歐洲最有名的基督教大學-荷蘭Vrije Universiteit,最後拿到的學分總數相當於可獲得聖經翻譯學程的兩個碩士學位,指導教授驚訝、不可置信、親自握手恭喜我,但系上規定,我只能任選神學或語言學碩士,周牧師建議我不要選神學碩士,說這樣未來的路可能比較寬廣。


十年前,2008年三月,從荷蘭返國,周牧師說:「從來沒有聽說有人拿到聖經翻譯的學位,妳是華人第一位」,我聽見他對旁人說:「哪有這麼傻的年輕人,願意花費自己的錢財和青春,去唸這種將來沒有『錢』途的專業?」同時,周牧師迫不及待要我繼續參與和修本舊約聖經部份的最後審閱工作,與他和梁望惠博士一起,一節一節地討論、審閱。打從第一天上工,我就提出很多問題,包括已發行試讀本和已修訂的部份。一段時間後,與我一樣擁有四個碩士學位的梁博士(周牧師規定我必須稱她為望惠姊)告訴我:「梅瑛,這個XX問題可以請妳提出來嗎?因為我提的,很少被接受,可是妳提的,周牧師通通都立刻接受。」


同一年下半年,上帝感動我要開始為大災難預備領袖,便依照感動,在我家中開始《約翰福音》的查經,花了整整一年半的時間,每週日教導七八個小時,才好不容易將整卷書查考完畢,會友感到受益甚大,到十年後的今天,我們仍感覺到似乎應該將錄音檔整理出來,打成逐字稿,印刷出來,讓更多人受益;但這專案龐大,人手不足,想到主耶穌都快來了,誠惶誠恐。


讀經的收穫與體驗

對於理性又喜愛默想的人來說,聖經的話語真的是非常強大;回顧我的一生,上帝的話語無所不在,點點滴滴,滴水穿石,時時滋潤。


聖經的話與道德高度遠遠超過世上的俗諺,舉兩個例子:

一、「只問耕耘,不問收穫」這話挺不錯(出自曾國藩的「莫問收穫,但問耕耘 」),但聖經說的「流淚撒種的,必歡呼收割」豈不是更好?

二、至聖先師孔子說:「己所不欲,毋施於人。」若能做到這樣,就算是道德高尚了,但主耶穌所教導的更為主動、積極:「你們想要人怎樣待你們,你們也要怎樣待人。」


讀聖經能讓人看見自己的真面目,比師傅更通達,也能參透萬事,但如果人讀了聖經卻不到耶穌那裡去,即使對整本聖經滾瓜爛熟,講得頭頭是道,甚至還會翻譯聖經,對自己的永恆也沒有多大助益。


關於罪惡,上帝的標準簡直高的超乎想像,就是要人純潔、聖潔,當聖靈光照時,所有別人或自己本來不以為惡的事情,都會被上帝顯出來;祂就是要我們從裡到外,乾乾淨淨。主耶穌讓我想起小時的情景:每天起床盥洗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得打掃、擦拭全部家具,某天清晨五點鐘,看桌椅都還非常乾淨,想說可以偷懶一天,很得意。沒想到,六點鐘晨光照到桌面時,從某個角度,我竟然發現桌子上面有一層細微的、毛毛的灰塵,趕緊用抹布擦拭乾淨。有時候,我們覺得自己很乾淨,只是因為還在黑暗中,尚未被光照到。


聖經的話都是能夠讓人體驗的,關鍵在於你信不信、要不要,當我讀到馬可福音十六章時,就向主禱告,盼望也能經歷醫病、趕鬼,沒想到短短不到兩週的時間,就遇到兩次機會,上帝讓我初嚐小小的醫病和趕鬼經驗。直到現在,我已身經百戰,包括帶領教會同工一起為租屋進行潔淨禱告,連續十二個小時禁食、徹夜趕出六十幾隻鬼,之後所有同工都感受到整棟詭異的房子確實恢復了正常。


最後,我想分享我最喜愛的關於聖經的核心經文,我在獨自讀經時驚喜地發現,這段話將聖經的定位與功能說得非常清楚。約翰福音五章39-40節:「你們查考聖經,因你們以為其中有永生;而這經正是為我作見證的。然而,你們不肯到我這裏來得生命。」


聖經裡面並沒有永生,永生是存在主耶穌基督和上帝裡面的;聖經記載了永生之道,為的是要領人前來認識耶穌、得生命的;如果讀了聖經,卻不願意靠近耶穌、信靠祂、讓祂改變,就算是白讀了,入寶山而空手歸。


我是所謂的「第一代基督徒」,也就是「家中第一個信耶穌的人」,主耶穌透過聖經拯救了我,也拯救我的父母。我還掛念著最親愛的哥哥弟弟和大姨一家,盼望他們也能像我一樣,感受天父的大愛。祝福所有讀到這篇見證的朋友,與我一樣喜愛聖經、享受聖經、遵行聖經、活出聖經、見證聖經、傳揚聖經。感謝基甸會的朋友殷勤發送聖經,使我和多人受益。


福音種子教會 郭梅瑛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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