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今得看見

耶穌說:「父阿!赦免他們,因為他們所作的,他們不曉得。」
1986年在金門。

    我的大姊因為小時候得到小兒麻痺症,自小就行動不便。她有些信耶穌的朋友,送他聖經,就放書架上。在我十九歲那年的暑假,隨手翻開聖經讀到,耶穌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著我,沒有人能到父那裏去。你們若認識我,也就認識我的父。從今以後,你們認識他,並且已經看見他。」(約翰福音 14:6-7)


    當時覺得這人很真不懂得謙卑,而且還很自大。又讀到那時候耶穌治好了許多有疾病的、受災患的、被惡鬼附著的、又開恩叫好些瞎子能看見:就是瞎子看見、瘸子行走、長大痲瘋的潔淨、聾子聽見、死人復活、窮人有福音傳給他們。」(路加福音 7:22)


    當時我想,我是絕對無法相信這些事,除非我親眼看見。


    就讀專科期間,參加學校的文藝社。在一次社團成果展。朋友請我提供一首詩要裱掛起來展覽。那時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就寫一些看似前衛、實為褻瀆神的短詩:


出生之前我是誰,

剪斷臍帶誰是我,

長大成人方知我,

幡然入夢又是誰,

我是誰?誰是我?上帝怎樣也輪不到你造我。


    在那時,也很嚮往禪宗佛法。例如《六祖壇經》中,禪宗五祖欲傳下衣缽,神秀作了一偈(ㄐㄧㄝˊ):「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未料,不識字的慧能,口出一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當時對於深富哲理的佛教、禪宗經典都很喜愛。


    二專畢業後,在1985年8月盛夏我進入軍隊服義務役。部隊分發抽到金門外島簽。在金門當兵期間,由於不適應部隊裡的環境,又常常被連長處罰,部隊裡也沒有熟識的人可以訴苦。那段時間,心裡的苦悶常常使我有自殺的想法。


    有一天,我正在連本部辦公室抄寫訓練人員名冊時,因為寫錯字、打開垃圾桶要將廢紙丟棄。垃圾桶內很髒,卻沒有任何垃圾;只有一本聖經放在裡面。我將聖經撿起來、打開聖經讀了幾節經文。那是在路加福音23章:


    到了一個地方、名叫髑髏地、就在那裏把耶穌釘在十字架上、又釘了兩個犯人、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當下耶穌說、父阿、赦免他們。因為他們所作的、他們不曉得。


    突然間,我知道,這話是對我說的。當時我的情緒很激動。因為辦公室內還有其他人在,我擔心我會有異常的行為,所以就趕緊拿著聖經快跑到連隊前方一座小的石頭山丘上。再仔細讀一遍那一段經文:


    耶穌說、父啊、赦免他們。因為他們所做的、他們不曉得。


    就在我讀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完全明白了。在我周圍的人並非有意讓我覺得這樣難受。對他們而言,也只是以對待一般人的方式對待我。只是對我而言,卻是相當難以適應。


    突然我覺得有一股熱的感受,由我頭頂進入、直到腳底、又由腳底往上升到頭頂。在這過程中,我接收到耶穌賜給我完全的愛:有父母的愛、兄弟姊妹的愛、朋友的愛、同學的愛、還有各樣我還未有過的愛,我覺得全人被各樣的愛充滿。我知道為什麼在軍中的生活衣食無缺、也沒有生病、也沒有人毆打我、或是用刀子傷害我,而我卻是無法活下去。那是因為我在這段時間完全失去了所有的愛。原來要使一個人死去,除了身體上的傷害以外,如果讓他處在完全無愛的環境中一段時間,就能使人無法活下去。


    當時我也明白:我以前是個瞎眼的人,因為我只看見物質的世界、卻不知到屬靈的世界。我以前是個聾子,因為我聽不見神所說的話。我以前是瘸腿的人,因為我走不出死蔭的幽谷。


    我完全相信耶穌是那位能叫死人復活、賜給我另一個生命的神。得救後,我天天喜樂、天天夜裡在棉被裡用手電筒讀聖經、並與隔壁床的傳令兵分享我的喜樂。後來連長要蓋一座維修廠,指派我和另外一位不識字的阿兵哥一起去做工。當時別人都覺得我真的很慘,因為當時在連對裡大專兵是很稀少的。大專兵的在部隊裡大多是在辦文書,而我卻由連本部調到工地與一個不識字只能做工的阿兵哥天天在泥堆裡工作。雖然外面的環境變的更糟,可是我卻天天喜樂滿足。我一邊喜樂的做工、一邊將耶穌基督的事說給那位不識字的阿兵哥聽。


    感謝神,是神揀選了我。他知道由人傳福音是無法讓我相信神為愛祂的人所預備的是眼睛未曾看見、耳朵未曾聽見、人心也未曾想到的。在金門這海島上,我走到人的盡頭,是祂從黑暗中和死蔭裏領我出來。祂自己用聖靈與火給我施洗,賜給我另一全新的個生命。現在我知道:「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乃是靠神口裏所出的一切話。」


    感謝神給我一個專屬我的奇蹟釋放了我。像我這樣的人竟然會相信被釘十字架的耶穌基督。祂死了、埋葬了、第三天祂從死裏復活了,為了要叫人得生命,並且得的更豐盛。


    這就是一件奇蹟,是一個見證。


蔡坤成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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